如何证明中医有效或无效？

乔帮主

如何证明中医有效或无效？
原文地址：https://www.zhihu.com/question/415391785

卡卡

很多人缺乏一个基本逻辑认知：“无”是不可被证明的。
举个例子，如果某人宣称：“上帝生活在距离地球3745万光年的某个位置。”
你怎么证明他说的是假话呢？
假设你乘坐曲率引擎飞船，费劲千辛万苦到达距离地球3745万光年的某个点，发现上帝并不存在。
他依然会狡辩：“我说上帝生活在距离地球3745万光年的某个位置，但没说在你去的那这方向啊！”
然后你继续驾驶飞船，把距离地球3745万光年为半径的球面扫了一遍，发现还是没有上帝，于是你心想：“这下总可以证明上帝不存在了吧？”
你猜他会怎么说？
他会说：“如果上帝能被你的肉眼看见，还能叫上帝吗？”
你看，当你面对一个明摆着是信口开河的人，却依然无法证明他吹的牛并不存在。
所以，我们应该怎样应对这样的无赖呢？
很简单，一个基本常识：谁主张，谁举证。
拓展一下：非常之主张，必须有非常之证据。
回到前面的例子，那就很简单了，你只要问那个无赖：你说上帝在距离地球3745光年的某个位置，你的证据呢？
然后，你就会看到骗子开始满地打滚：
“你算老几？我凭什么给你看证据？”
“看不到上帝，是你自己太落后太愚蠢，怎么能怪上帝？”
“上帝和你所在的不是一个体系，你怎么能用地球人的体系去测量上帝呢？”
“没有上帝，你的祖宗是谁创造的？”
“没大没小！数典忘祖！”
“欧美人民信奉上帝已经几千年了，不正充分说明上帝是存在的？”
“如果上帝不存在，为什么欧美国家的政府支持基督教的发展？”
“在上帝的保佑下，欧美国家才得以成为世界发达国家。”
“基督教是美国的合法宗教，如果怀疑上帝，请用严谨的实验研究证明其不存在。否则，你的结论就是主观臆想。无视事实而仅相信自己想象的东西，这不就是愚昧吗？”


————

发现没有？无论种族还是国家，这种给骗子洗地的口吻和理由都是一模一样的。
回到"如何证明中医药无效"这个问题。
把“上帝”更换为“中医”，把“七天创世论”换为“阴阳五行”，照样无缝衔接。

清风寡欲

人们永远会怀疑中医的有效性，永远不会怀疑现代医学的有效性，为什么？因为现代医学什么东西发挥的作用，什么副作用，有无耐药性，这些东西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你看完你就理解了。
而中医的表述是模棱两可的，是模糊的，就像是看修仙小说中的仙法一样，你知道他是怎么描绘的，但是描绘的信息你是不懂的，你只是把那条信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你只会觉得这个功法很厉害很高大上，至于如何修炼你不懂，有什么效果你也不懂，你需要作者去另外解释一遍这个功法是如何修炼效果又是如何的，这时候你才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但实际上这个恍然大悟也是别人给你灌输的。
他这么说，你就这么看了。
中医就是这么回事，他怎么说，你就只能这么信，至于到底如何，那只有天知地知了。
我觉得只要是学过逻辑课的人大多都能理清这两种医学的区别吧？
那么你是选择哪种看呢？
我选现代医学。
哪怕是买洗发水，买牙膏这些日用品，只要是说商品里有中药的，我都一概不买。
米饭吃多了都有长胖的副作用，你跟我说什么天然无害？
植物就是为了你们人类的存在而存在的是吧？对人类只有正向作用而无副作用是吧？你人类也脸也太大了！

队长是我

你知道世界上除了中医黑，最希望验证中医有效性的是谁吗？
答案是——世界卫生组织WHO
1995年，世界卫生组织制定了《针灸临床研究方法指南》，针灸成为目前唯一一个被世界卫生组织（WHO）“点名道姓”，一定做“临床对照试验”的中医治疗方法
世界卫生组织对针灸这么“上心”的原因，在这份《针灸临床研究方法指南》里说的也很明白：

“排除心理因素对针灸疗效的影响”

其实WHO就是想搞清楚，中医针灸的“有效性”究竟是来自传统中医的经络穴位理论？还是源自患者的安慰剂效应？或者是有非中医理论和安慰剂效应的第三种原因？
WHO之所以动了这个心思，还是因为一件往事
20世纪70年代，随着尼克松总统访华，美国国内掀起了一股“针灸热”，激起了美国民众对针灸及中医的好奇心，随后美国就成立了首个针灸中医师职业团体——加州中医药针灸学会
1983年，该协会的两名执业针灸师Lewith和Machin发现，他们在给病人针灸时，经常出现针没扎在穴位上，但患者依然表现出了和正确针灸一样的生理反应
这种情况在现代医学上一般属于“弥漫性伤害系统”（diffuse noxions and inhibitory control，简称DNIC），属于一种正常的生理效应
如果针灸的疗效真的属于DNIC，那意味着针灸和传统中医经络穴位就没毛线关系，所以二人提出一种设想——针灸扎哪都可能有效，针灸的疗效存在安慰剂效应，这就提出了所谓“毗邻假穴针刺”（Sham acupuncture ）的概念
随着针灸越来越多的出现DNIC效应，引起了WHO的注意。所以针对当时风靡一时的针灸热，WHO就提出要搞清楚针灸疗效的来源到底是什么，鼓励各国开展类似研究，这才有了1995年的《针灸临床研究方法指南》
第一个开始做试验的可不是咱们中国人，而是美国人
美国在1997年由国立卫生学院（NIH）破天荒的举行了一次针对中医针灸的听诊会
这次听证会上第一次提出了可以用“sham acupuncture”（假针刺）和“placeboacupuncture”(安慰针刺)作为对照来研究针灸的疗效，并在美国国内30多家大学和医院里开展了此类实验
所以引领中医临床有效性研究的国家不是咱们中国，而是大洋彼岸的美国
当时美国人设计了多种试验模型，其中有一些试验的严谨性和开创性，放在今天的中国中医界来看依然是“遥不可及”
当时美国人除了搞Lewith和Machin的“毗邻假穴针刺对照试验”（Sham acupuncture ）外，还有“非病症相关的穴位对照法”（Non-specific sites）
“非病症穴位对照法”（Non-specific sites）这个试验很值得一说，就是针灸是在临床上发现，在一些非疼痛类针灸临床实验中（当时针灸主要针对的还是镇痛），在此无作用的穴位对照点进行针刺，实验结果现实二者存在显著差异
例如本来是给患者针灸治疗关节痛的，患者却反应自己的抑郁症症状得到了改善
所以就有了“非病症穴位对照法”（Non-specific sites），来验证针刺和目标症状之间的差异
除了“非病症穴位对照法”，美国人也怀疑针刺深浅和手法差异对治疗结果上也有差异
就是针刺部位偏离穴位、仅刺入皮下1~2毫米，也不做任何刺激手段，对照正确针刺+手法的结果来对照试验效果，这个叫“假穴浅刺法”（Minimal acupuncture）
有“假穴浅刺法”，自然也有“真穴假刺法”（Placebo needle）
就是用钝头的真扎正确的穴位，然后施以正确的手法，再做对比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假电极/假电针对照”、用激光替代针刺的“激光针法对照”等等
总之那几年美国人可是在针灸上花了心思
有意思的是咱们中国中医界，当年对WHO《针灸临床研究方法指南》的态度颇为纠结
一方面为WHO肯定中医针灸在临床上的价值而兴奋；另一方面也纠结，这种大规模临床试验的本质就是废医验药，这种不靠中医辨证施治原则实施的针灸试验得出的结论，该不该承认呢？
所以当时国内各大中医科研机构并未对此有过多响应，仅有成都中医药大学和中国中医科学院等少数几家单位参加了WHO组织的“西太区循证针灸临床实践指南合作项目”


和美国动辄30多家大学和医院的参与度相比，咱们的热情明显不高，个中原因想必大家也能“体会”
所以在后来SCI收录的有关“假针刺”（Sham acupuncture）的论文数量里，咱们中国远低于美国，甚至不如德国


而且从发布相关论文总数量上来，中国大陆的学术机构甚至进不了TOP10



<hr/>回到题主的问题上来
我这里罗列了很多当年为了证明针灸有效性来源的试验方式，但我并没有公布相关试验结果
因为大部分实验最后都失败了，因为针灸无论是医生还是患者，其有效性依赖于人的经验和主观感受成分太大，无论如何设计试验过程，都很难做到通过科学对比来得到有统计学价值的结论


所以后期的“假针刺”（Sham acupuncture）开始走向了放大样本量的实验方向
但由于大样本对照试验的高成本和长周期，这个事最后也只有德国人在2004~2007年做到了（因为考虑将针灸纳入医保），这就是“德国针灸试验”，简称“Gerac研究”


德国人研究针灸算是下了血本，整个研究耗资7500万欧元，涉及7000家诊所，仅样本量大于500的对照试验就有31次，算是全世界最热衷研究针灸疗效的国家了
德国人这么热心验证中医针灸的疗效，原因是德国在2000年开始允许将“补充与替代医疗”纳入国家医保计划，而针灸位列其中
“Gerac研究”的目的就是推动德国法定医疗保险公司将针灸治疗慢性腰痛和膝关节痛纳入了报销目录
而试验结果却颇为尴尬，“Gerac研究”中有三次样本量过千的试验，结果全部“无显著差异”，这几乎坐实了针灸=安慰剂


不过德国最终还是将针灸纳入了医保，只不过在使用上设置了近乎苛刻的标准，其中最重要的有三条：

1、德国规定针灸只适用于患有慢性背痛和慢性膝关节疼痛的病人，而且疼痛时间必须超过了6个月之，保险公司才承担费用
2、进行针灸治疗的医生必须是本科毕业，并进修过全面的疼痛疗法，在给患者实施针灸还需配合其他止痛手段
3、至于患有头痛症、髋关节痛和胳膊肘关节痛的病人，要想接受针灸治疗必须自费

这要求让人一看就是没打算好好让你针灸用医保，做做样子而已
而德国这次“Gerac研究”最大的影响，其实是打击了外国人学习针灸的兴趣
既然假针灸也有效，那干嘛要学真针灸？


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证明中医有效性的意义并不大，因为作为补充与替代医学的一部分中医的有效性已经被肯定了
但一旦涉足临床试验等“循证医学”手段来验证中医，有些“皇帝的新衣”的问题可能就要暴露
这就是为什么中医一直排斥循证医学，主张“临床有效/主诉有效”的原因

感恩由您

上策，双盲，不过中医粉不喜欢，所以先放一边
中策，急诊，重症医学，产科等等不治大概率会死人的病，天生不需要双盲
下策，回顾性研究，清楚记录下来什么病用什么治疗方法通过什么指标检测好转，病例数足够后，做个统计分析

清风寡欲

额，我得打断一下。
我想这里有一个思路问题。

我举个例子，临床上，我们遇到孕妇需要回奶的时候，有时候也会让患者自己用点中药，比如弄点炒麦仁，部分患者也有效果。
我总结一下，“中医在回奶这事上有一定效果”。

好了，那我问你，“中医在回奶这事上有一定效果”，和中医有效，是一回事吗？
他妈的，绝逼的，absolutely，不是一回事啊！
某个现象，是没有办法验证某一个学科的有效或者无效的啊！
中医回奶有效，可以说明中医能治肝癌吗？可以说明中医可以治乙肝吗？
不可以啊！
仅仅说明中医在回奶这事上有一定作用，仅此而已啊！

所以，诸位爱好者，与其笼统的说有效没效，真不如找找那些有效果。
那些没效果的，就别再上手了，